“在夏天,我们吃西瓜、绿豆汤,还有餐桌上不那么受人待见的苦瓜,在各种意义上都漫长而愉快,喝完一杯柏林小麦,日子发出声响。”
--微醺后的罗伯特·瓦尔泽如是说。
即便夏季如被炎热膨胀的春季,总是让一切生机盎然带上一抹慵懒。不过,一杯柏林小麦足以让你感受到夏季该有的清爽。
而柏林小麦之所以能成为夏季良饮之一,是因为它发酵度极高、酒精度却很低,并且口感干爽,十分适合消除人们在夏季的疲劳感。
那么什么是柏林小麦?
顾名思义,柏林小麦首先和德国柏林这片地域有着密切的关系,再者它的一个显著特点就是添加了小麦。而我们知道,小麦作为原料通常会影响啤酒酒体的透明度,所以,你也会注意到柏林小麦在外观上常常有这样一个特点:浑浊。
在BJCP的分类下,柏林小麦属于欧洲酸艾尔的一种,因此酸也是柏林小麦的一大特色(Berliner Weisse直译为柏林小麦,但人们也常常称其为柏林酸小麦)。酸味主要来自于啤酒中的乳酸。在欧洲酸艾尔这个大类下,还有法兰德斯红色艾尔、法兰德斯棕色艾尔、贵兹、兰比克以及水果兰比克。
纵观所有带酸味的啤酒,在发酵方式上一共有这么几类:
1.一种是类似于兰比克、贵兹的自然发酵,即在酿酒的过程中,酿酒师让环境中的微生物自然地进入麦汁中进行发酵;
2.第二种是选用特定的菌群进行接种,例如美式野菌艾尔便是酿酒师人为地选定Brett菌株进行酿造;
3.第三种则介乎两者之间,将上一批酿造的啤酒中还存活的微生物,加入到下一批要酿造的酒当中,例如法兰德斯红色艾尔。
酸啤中很多都有Brett酵母,但是酸味的贡献者往往都来自于乳酸菌等细菌
而现今大部分柏林小麦在发酵方式上,其实是属于第二种,即酿酒师会添加特定的菌群 - 乳酸菌到麦汁中进行发酵。
在欧洲酸艾尔的大类里,比利时的法兰德斯红色艾尔的酸啤有着“啤酒界的勃艮第”之美称,而今天我们聊到的主角,柏林小麦,也被赞誉为“北部的香槟”(拿破仑赐名)。
所以总的来说,柏林小麦有这么几个特点:酸、通常比较浑浊、发酵度高、酒体清爽且气泡感强。
柏林小麦小年鉴
欧洲的啤酒风格通常都有较长的历史,而且和地域联系密切。相比其它欧洲城市,柏林的酿造历史显得不那么久远。柏林自1572年才出现啤酒酿造的活动,据记载,直到1642年,柏林的酿酒师们才开始使用小麦作为酿啤酒的原料之一。所以,人们普遍认为,柏林小麦这种风格是在17世纪才开始发展的。
而关于柏林小麦这种啤酒风格的起源故事,其实说法不一。
一种说法称来自于胡格诺派教徒(Huguenots)。胡格诺派教徒在16-17世纪的欧洲宗教改革运动中兴起,是长期遭受到迫害的新教教徒。于是在18世纪的移民过程中,他们将法国、法兰德斯、布鲁塞尔、莱茵兰等地的带有地域特色的啤酒酿造方式带到了德国柏林,一脉继承了欧洲酸啤酒的特色,最后发展出了有着柏林当地特色的柏林小麦。
胡格诺派教徒逃离法国
而另一种说法则是称,一位叫做Cord Broyhan的酿酒师,他一直在汉堡和汉诺瓦两个城市钻研酿造,其影响力之大,人们甚至称他酿造的酒为Broyhan风格,并于16-17世纪之间在德国北部广泛传播。这种风格的酒到了柏林酿酒师的手里,便形成了柏林小麦的风格。
传统柏林小麦vs现代柏林小麦
你可能想不到的是,柏林小麦一开始并不想酿成太酸的。和现在不一样的是,当时酿酒师在酿造时,酒花的投放方式也不一样(虽然投放量也比较少),通常会将其先投放在水中,经煮沸后再进行下一步的浸泡出糖,而后也没有煮沸麦芽汁这样一个阶段。
如此一来,未经煮沸杀菌,很容易让不同的酵母和细菌在冷却后进入麦汁里,并存活下来。所以酿酒师们也会想办法加快发酵速度以抑制微生物污染。但即便如此,耐热的乳酸菌仍会存活下来,并进一步参与发酵。
长得像虾条的乳酸菌
而在一批柏林小麦酿造完成之后,酿酒师会取一部分完成酿造的酒液进入到下一批酿造当中,加之当时容器并非完全密封,于是,乳酸菌逐渐变成了“固定”的发酵微生物,乳酸味道也成了柏林小麦的特点(现代版本的柏林小麦通常都是酿酒师直接选择干净的乳酸菌投放)。
19世纪,很多在柏林的酒厂专注于酿造柏林小麦啤酒,可以说当时是最鼎盛的时期。而到了20世纪50年代,柏林小麦啤酒和欧洲其他地区的啤酒一样,逐渐走向衰落。即便当时柏林小麦享受着原产地保护证明(Appellation Controlee)的优待,但并没有解决柏林小麦在随后濒临消失的尴尬。700多家酒厂,就剩下了两家商业型酒厂:Berliner Kindl和Schultheiss。
1885年成立的botzow酒厂,借势顺利成为德国北部最大的私营酒厂
幸运的是,人们最终还是想起了这种风格。如今在德国,有不少的酒厂还在酿造柏林小麦啤酒,其中不乏按传统方式进行酿造的酒厂。而在德国以外的世界各地,你也常常能看到柏林小麦啤酒的身影,当然,这些大部分酿造的都是现代风格的柏林小麦了。据2015年的统计,世界上属于柏林小麦风格的啤酒已经多达一千多种了。
柏林小麦酒款增长图
此外,现代柏林小麦在酿造时,小麦麦芽从50%以上降到了30-50%,麦汁也会经短暂煮沸,出于避免染上杂菌的考虑,酵母和乳酸菌也是采用接种的方式,并在标准温度下进行酿造的。更为甚者,有酿酒师也会在柏林小麦中添加大量酒花(不用想就知道是美国的酿酒师),或者加入其它一些可发酵的原料调和。甚至有酿酒师让其尽可能地接近100%的发酵程度,以得到非常干爽的口感,酒精度含量也非常低的柏林小麦。
推荐酒款:
01. Professor Fritz Briem 1809 Berliner Weisse
1809年,拿破仑赞誉柏林小麦这种风格的啤酒为“北部香槟”,于是此酒以此而取名。属于一款传统风格的柏林小麦
02. The Bruery Hottenroth Berliner Weisse
同样属于一款传统风格的柏林小麦,并且添加了Brett酵母进行发酵
03. Dogfish Head Festina Peche
由角鲨头推出的一款添加了桃子进行酿造的现代版本柏林小麦
04. 8 wired Hippy Berliner Weisse
来自新西兰的现代版柏林小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