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你讲述1988年，关于精酿啤酒的故事。

上一期，我们的故事从三十年前，加里·菲什(Gary Fish)为了梦想走进了一家银行开始，一路看着1998级精酿啤酒厂在贫瘠的文化土壤中绽放出独一无二的耀眼光彩；在今天，酒花儿将为大家带来星火燎原之后，精酿啤酒面对的曾经、现在和将来。

葡萄酒缪斯

在70年代，葡萄酒位于美国饮料行业的金字塔顶端；80年代初，加利福尼亚州的红葡萄酒一炮而红，在国际上声名大噪。更大胆的加州红葡萄酒，使精酿啤酒酿酒师有了灵感：如果我们也酿造出这样大胆美味的精酿啤酒，会不会也一样享誉世界？

“如果葡萄酒行业没有成功，我不确定精酿行业是否会蓬勃发展。”五大湖啤酒厂的创始人Pat Conway说道，“那些在小葡萄园里诞生的葡萄酒屡获殊荣，并在几年内获得了全世界的关注和尊重；这个行业真的为啤酒、咖啡、茶等同行奠定了基础——做好产品，精益求精，不断创新才能得到认同。”

对于1988年故事的主角德舒特啤酒厂而言，加里与葡萄酒的联系更加紧密。在20世纪60年代末和70年代初期，加里的父亲参与了北加州葡萄酒的复兴，这对他产生了深远的影响；甚至加里第一次听到啤酒也是父亲对他提起。

“如果你了解如何经营好一家餐厅，那差不多就可以制作出体面的啤酒。”加里笑着说，“尽管我当时还不懂的怎么经营‘好’这家餐厅——但是各行各业殊途同归，能把精酿啤酒用心做到整洁体面就好。”

如果葡萄酒杯可以装满新口味，那么啤酒杯也是如此。加里和当年许多精酿啤酒企业家发现一个现象，二战后流行的啤酒已经不能满足消费者了。“人们想要新的啤酒口味，不再只是原来那种普通的啤酒；既然人们无法在商店和酒吧找到想要的新口味，那么我们精酿啤酒厂的机会来了。”

“没有批发需求，没有顾客。”加里说，“没有人会直接把我们的精酿放在其他饮料上面，所以我们必须联合起来建立一个行业，创造一个市场，共同分享信息，成为精酿啤酒社群。”

“因为我们还不够大，资本当时并不关注我们。但是我相信，每份精酿配方里的创新和心血，可以帮助我们成为一个真正强大的产业。”

1988级啤酒厂中的每一家都无可替代。当时，“微酿啤酒（microbrews）”占整个啤酒市场的比例都不到1%；大型酿酒厂都制作了类似的啤酒，但甚至是安海斯-布希，米勒酿酒公司，康胜等都无法适应迷茫的啤酒市场——我们该何去何从？

由于没有固定市场，1988级大部分啤酒厂都只能同时作为酒吧开放，为消费者提供机会，以此来扩大这个行业的影响力。

鹅岛的创始人霍尔说：“重中之重就是让大家喝精酿，品尝精酿。在酒吧，我们无比重视与消费者互动和他们的反馈；这不仅是产品的一部分，更是精酿社群存在意义的一部分。”

大部分1988级啤酒厂都花费了数年时间才翻越了酿酒厂的围墙，进入酒吧和零售店。但这仅仅只是开始，一旦啤酒厂开始分销，建立一个对其产品感兴趣的消费者群体就更是一场艰难的长征。

艾尔，什么是艾尔？世涛，什么是世涛？毕竟大多数人都没有听说过精酿的各种风格，这是一个充满挑战的时刻。

风格进化史

当时的酿酒厂并没有酿造太多新的啤酒，譬如如今的浑浊IPA，糕点世涛和星空啤酒；相反，酿酒商只是模仿在美国不常见的啤酒传统风格，而其中大多数风格起源于欧洲。

让我们把时间拨回到鹅岛开业时，那时候霍尔提供了各种口味和颜色的六种啤酒。“顾客会看着啤酒，说‘它看起来不像啤酒’。”霍尔说，“颜色有很大的吸引力，你让他们尝试一遍所有的精酿啤酒，才发现最受欢迎的原来是英式苦啤。”

于是，英式苦啤逐渐成为当时各个啤酒厂的旗舰产品。

风格变化和大众口味变化息息相关，随着大家对啤酒的喜好逐渐发生变化，英式苦啤慢慢退出了鹅岛今天的生产线。

“庆祝完鹅岛成立30周年，我们开始与英国啤酒厂富勒斯合作。”霍尔说，“他们曾经是我们模仿的对象，但我现在到了他们的酒厂后，我偷偷注意到他们正在做过波本桶啤酒。”他开心的补充道，“现在轮到他们模仿我们了。”

在另一个中西部城市，五大湖啤酒厂酿造了两种德国风格的啤酒：多特蒙德黄金拉格和爱略特尼斯琥珀拉格。这些啤酒为埃德蒙多菲茨基拉德波特，Burning River Pale和圣诞艾尔等更大胆的啤酒铺平了道路，这些品种在几年后发布，在啤酒厂的狂热粉丝中备受好评。

虽然埃德蒙菲茨杰拉德波特逐渐成长为波特的流行标杆，但俄勒冈州的德舒特出现了另一个风格的波特啤酒。

布莱克峰波特并不是德舒特酒厂最畅销的产品，但却引起了经销商的注意；经销商告诉加里，他觉得黑色啤酒是可以在市场上创造奇迹。

“你只要酿造目前在市场上表现好的风格就能赚大钱，我不支持这种理念。”加里说，“我们一定要创新，要做其他人不愿意做的事情；在流行其他波特的时候，德舒特酿造了全新的波特口味。事实证明这样做没有错，直到现在布莱克峰仍然是最畅销的波特之一。”

像埃德蒙多菲茨基拉德波特和布莱克峰波特这样的啤酒，让喜欢冒险的饮酒者不断可以尝试有趣的新口味。同样，加利福尼亚州的北岸酿酒厂于1988年初开始酿造其俄罗斯帝国世涛—旧拉斯普京，而其红海豹艾尔和贝雕皮尔森啤酒成为全国大部分地区啤酒货架上的当红产品。

幸运全垒打

某些时候，精酿啤酒的成功也需要幸运女神的眷顾。在美国的另一边，布鲁克林啤酒厂酿造了布鲁克林拉格，十分成功的以著名设计师Milton Glaser设计的“B”作为酒标，正式宣布精酿啤酒迎来一个视觉的时代——不可否认，酒标是吸引注意力的绝对方式。

俄勒冈州罗格的旗舰店，一种名为坏家伙的清亮型博克风靡全国，它的出世完全是一个幸运的偶然。

“我们只是偶然发现了它。”罗格的乔伊斯说，“当时坏家伙只是Tex-Mex连锁店的一个创新项目，它只是啤酒、名称加酒标的组合！完全没想到，我们只是沉溺于实验，就像打球一样，随便打却来了一发全垒打。”

现在无处不在的22盎司啤酒使罗格啤酒厂赚的盆满钵满，有能力继续进行实验；它们层出不穷的推出新啤酒，这种做法收获了大批粉丝。虽然罗格的大部分精酿啤酒都是传统的欧洲风格的工艺创新，但有些产品是源于罗格纯粹的创造力——例如枫木培根啤酒；罗格也凭借这点成为酿酒公司多元化的典范，在俄勒冈州和华盛顿州建立了很多酿酒工作室。

“在某种程度上，比起做生意，我们更喜欢做有趣的事情。”乔伊斯说，“一个项目听起来可能疯狂，但为什么不做呢？我只希望罗格无论现在或者是将来都能敢于冒险，创造我们都为之骄傲的项目。”

老干部的现在

岁月如梭，在过去的几十年后，精酿啤酒在美国已经可以称为无处不在，在全国范围内发展到有7,000多家精酿酒厂，大家也已经习惯了大部分口味的精酿啤酒。

然而，尽管这个行业的发展已经成功，但是，在1988年开始创业的那些精酿啤酒杰出人士并没有满足于现状。正如他们当年面对人群雷厉风行地推出ESB和IPA时所做的那样，他们仍然作为大趋势的引领者，向大众介绍新的风格，发挥着巨大的影响力。

Conways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来保护五大湖啤酒厂的未来，在春天宣布一个“员工持股计划”，并计划在克利夫兰的另一个地区进行扩建，进一步巩固自己的资源。

随着五大湖继续融入克利夫兰和中西部，布鲁克林啤酒厂在改变公众与啤酒的关系方面取得了巨大进步。1994年，Garrett Oliver成为了布鲁克林酿酒师，在过去的24年里，他在与食物的关系方面帮助人们充分享受和了解啤酒。 

鹅岛是另一家完善食品和精酿啤酒关系的先驱，它们已经被AB InBev收购，规模变得更加庞大，销量大幅度增加。但霍尔表示，销量增长也意味着面对更多的口味。虽然一些坚定的精酿啤酒爱好者觉得他出售啤酒厂的决定背叛了初心，但霍尔认为啤酒应该是“为了质量而微醺”，而且这个行业永远不会像20世纪下半叶那样只由一个品牌主宰。

“没有人会再次拥有50％的市场。”霍尔说。“全球化的市场以及更丰富的品味挑战时代已经到来，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能让更多的人喝到我的啤酒。”

现在，在美国已经有7,000多家啤酒厂。自1988年以来，这个行业发生了无数的变化，啤酒世界变得越来越大，也仿佛略微有些僵化了。

“我以前几乎认识全国所有的酿酒师，但现在我甚至认不全本德镇所有的酿酒师。”加里说，“我们经历了精酿最不好的时代；现在是最好的时代么？行业现状比实际上更客观和现实，没有人可以直接获得消费者市场，在很多情况下，好的工作并不总是得到回报。”

较老的传统精酿啤酒酿造商已经失去了一些规则传承，新兴啤酒厂以新的啤酒风格冲进了这个行业，有时甚至是无法解释的炒作。

“1988级啤酒厂都做出了很棒的精酿啤酒，并且都把员工和社区照顾的挺好。”加里说，“蓦然回首，我们已经创新和奋斗了三十多年。1988年精酿啤酒的阻扰是对啤酒持怀疑态度的人；今天的阻扰却是矛盾重重的多样性。”

“It’s gotten different, not easier.”